等店小二用托盘把张小花点的麻辣鸡杂和五大碗白饭端上来的时候,张小花已经喝了三壶茶水,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响。
可当张小花看到端上来那盘满是辣椒、红汪汪的鸡杂时,不由的傻眼了,呆呆地问道:“小二,这是我点的菜吗?”
店小二笑着说:“客官,没错的,这就是我店有名的特价菜麻辣鸡杂,麻中带辣,辣里添麻,味道很是可口,是喜欢辣椒的人必点的一道菜。”
张小花苦了脸,也是啊,人家菜牌上写的清楚麻辣麻辣,自己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呢?人家店小二还问了自己几遍呢,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唉,只是一味的贪便宜了。
也许这菜确实的好吃,美味,只是自己从不吃辣的呀。
没奈何,总不能让人家换别的菜吧,那岂不是又要花费银子?张小花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碗筷,小心的加了一块鸡杂放到嘴里,立时一种辛辣从嘴腔传到脑袋,再到眼睛,差点辣得眼泪都流出来,张小花赶紧狂扒几口白饭,这才稍稍平复,然后张小花大口喝点茶水,这才有了胆量吃下一口。
这麻辣鸡杂虽说是极辣的,却也是下饭的好菜,在张小花欲罢怕浪费,欲吃怕嘴辣的心情下,等那盘麻辣鸡杂吃完,张小花已经吃下了六碗的白饭,还外加两壶茶水。
等张小花拿了筷子,扒拉扒拉菜盘中的红辣椒,再也找不到一块鸡杂,这才放心的放下筷子,虽然张小花想把盘中的辣椒也吃掉的,可想想自己的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吃得真是饱呀。
既然吃完了,自然是要结账的,张小花抬手招来那个店小二,其实张小花在吃饭的时候,店小二的眼睛也没怎么离开他的,等他吃完,更是盯得紧,张小花这番举止,实在是可疑,很有吃霸王餐的趋势,万一不留神被他溜掉,这餐饭钱可就是要店小二赔偿的,他能不加注意?
这时,见张小花没有别的异样,反而叫他过来结账,更是多了几分的小心,唯恐张小花会在麻辣鸡杂中找出一个“小强”,让他难办,等张小花问他要付多少银子时,店小二才略微的放心,笑着道:“客官,吃好了?成惠五十文钱。”
“五十文?”张小花奇怪地说:“怎么这么多?我记得菜牌上的价格是四十五文钱呀。”
店小二陪着笑道:“客官看没错,那鸡杂确实?,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拿了一个小棍儿,悠闲的投着牙花子,望着外面夜空犹自未停的大雪,暗自揣摩“蓦然回首它在灯火阑珊处”的精髓,单说那远在??”张小花差点跳将起来,道:“这水还有钱?你怎么没告诉我?”
店小二一脸的委屈,道:“您也没问我呀,客官,这个酒水要收费,是官府也默认的呀,您不知道吗?您不问我,我怎么知道您不知道呢?”
张小花无言,这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被酒楼摆了一道,好在这茶水是按人收费的,并不是按壶,否则自己喝了五壶茶水,岂不是冤枉透顶的?
于是,张小花也不再说话,在怀里摸了摸,掏出那个钱袋,然后探手进去,摸索好久,才拿出一小块的碎银子,递给店小二。
那店小二一阵的头晕,本以为这张小花是个准备吃白食儿的主儿,自己都做了两手的准备,却不料人家正儿八经的付账,你说你付账就付账吧,才区区五十文去,你给铜钱就是了,却给一块银子,看起来怎么也得三五钱重吧,你这不是耍我吗?外,如今好容易找到组织,实在是不想再出去,而且这冰天雪地的,能到哪里去?到野外踏雪寻梅吗?拜托,张小花刚那里出来,怎么会有兴致?
而且,张小花刚刚教育过这里的地痞,说实话,张小虎还真是怕他们纠集人手过来报复的,这才叮嘱再三,没让张小花走出小院。
而张小花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早晨,中午和晚上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练拳法,反正院子里还有不少的趟子手和镖师也有练拳,张小花倒也并不引人瞩目,而渝老的剑招却是不能练,张小花手痒了,只能在屋里稍微耍耍。
最让张小花高兴的,则是他在随队的先生那里,居然找到了几本游记,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张小花见了如获至宝,死活要借来细看,那先生自己也是未看的,本不想借,可看到张小花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就只留下一本,其余都借了张小花,于是,张小花又过上忙时看书写字,闲时习武练拳的悠闲生活。
对比张小花的休闲,张小虎则是忙的脚不沾地,镖队上下一应事务都是他一手操办,而罗大镖头纯粹就做了个甩手的掌柜,镖队开拔,?
张小花看着眼前的铜钱,笑眯眯地说:“这铜钱的数量够吗?银子的分量是否也足?”
店小二一脸的正气,说道:“客官,您可以怀疑我的人格,却不能怀疑我们食为天的信誉,这缺斤少两的事情,我们决计不做,克扣银两的事情,更是不敢为之的。”
张小花道:“这样啊,那我且相信你吧。对了,小二,我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平阳城在哪里?”
“平阳城?”那小二有些挠头,道:“这位客官,小的只听说过,平蓉城,益阳城,还有豫城,这平阳城却是没有听说过的。”
这下张小花蒙了?
平阳城可是他见过的最大城镇,这位见多识广的店小二居然没有听说过,这里该离平阳城有多远呀,自己这个漂流,到底漂到哪里来了?
张小花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那,请问,这里有没有叫疾驰的车马行?”
“疾驰车马行?”店小二还是挠头,笑道:“车马行倒是有的,只不过叫飞驰,客官要是去寻,就在出门左拐,直行便是的。”
张小花听了,赶紧收拾桌子上的银钱,将碎银子送入钱袋,拿了那串铜钱,正要揣入怀中,似乎又想到什么,从上面拿下一枚,又犹豫一下,再取下一枚,递到店小二手中,说道:“这是赏你的,谢谢你的招待。”
那店小二看到小手中的两枚大钱,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收还是不该收,这食为天酒楼中的食客,大多都是有些身价的,每次打赏不是五个铜钱就是十个铜钱的,哪里见过这两枚的?
不过转头想想,人家刚才吃饭的行径,这两枚也是极限了,于是店小二笑着接了,开心地笑道:“多谢客官打赏!”
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张小花急着起身,转头却说:“那个伙计,下次如果茶水收钱,记得提前提醒我啊。”
“咣当”,那店小二晕倒在酒楼门口。
张小花离了食为天,快步奔向左边的方向,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事情,没看到店小二很受伤的样子。而且,他也丝毫不知道,在他还跟店小二说话的时候,角落里那个猥琐的大叔,早就解了帐,听到店小二提到车马行,这才提前出了酒楼。
张小花出了酒楼,转向左边,抬眼看去,在街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大院,隐隐约约前面还飘个旗帜,想必就是店小二所说的车马行,目测一下,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张小花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乡镇,张小花想到唯一的回家之路,就是车马行,笑话,连消息灵通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平阳城在哪里,那必然是极远的,若是那脚量了回家,那到什么时候?
他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坐马车,这次自然也很快就想到了马车,不能不说,古人云的好,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呀。
张小花行了片刻,眼见过了个路口,就能到得飞驰车马行的门前,那旗帜上的字,张小花也是看得分明,真是“飞驰车马行,使命必达”。
可就在张小花过路口的时候,从侧面冲过来一个中年人,许是雪大路滑吧,一下子就撞在张小花的身上,就着身体接触的时候,张小花突然感觉一只手伸入自己的怀中,正要去那自己的钱袋,张小花这时的感觉多么灵敏,身手也是矫健,立刻停了脚步,身体一侧,左手一探,即抓住那人的手,说道:“你要干嘛?”
那中年人见到被张小花抓住,也不着忙,脚下故意一滑,跌坐在张小花眼前的地下,随后大叫:“哎呀,你这小孩儿,怎么不小心?把我撞倒了?哎哟,受伤了。”
说完,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起来。
这时的张小花手里攥着那人的手腕,那人却躺在自己的眼前,弄得张小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间,又听到不少的人声,侧脸一看,从一个路口走了六七个比张小花大一点的少年,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边走边说:“这是哪里的穷小子,竟然敢冲撞我们范哥?”
看到如此情景,已经经过平阳城偷钱袋的张小花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时过境迁,此张小花已非彼张小花,且不说现今的张小花已经用自己的小剑,成功袭杀过一名黑衣高手,单是他练的很是纯熟的北斗神拳,面对着比自己大一些的这几个年轻人,他也不畏惧分毫的。
于是,他松开那中年人的手腕,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远来的几人,信心满满。
这刻,张小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畏手畏脚,不动头脑的乡下少年了。
那中年的范哥,看到一群的年轻人围上来,心中自是暗笑,见张小花松开自己的手腕,也并不起身,只是盘腿坐在地上。
而周围的一些人,都像见到恶狗般远远的躲开,有稍微胆大点的,远远的站着,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张小花,胆小的,早就跑了,唯恐这些地痞流氓看到自己。
待那群年轻人走到跟前,团团把张小花围着,那猥琐的中年人才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这一不小心把我给碰倒了,你看我伤得都无法起来,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张小花环视一遍周围的年轻人,笑着对那范哥说道:“这位大哥,我走得很正常呀,纵然是有些快速,可也是你从一边撞过来的,要说受伤的,应该是我才对。”
那范哥尖声说道:“你倒是有理了,你看看现在,是你在地上坐着,还是我在地上坐着?”
张小花道:“这地上如此多的雪水,我可没心思坐下的,谁知道你怎么有这个怪癖,净喜欢往这种脏地方坐?”
那范哥笑道:“小兄弟倒是有些伶牙俐齿,可惜这周围的群众眼睛可是雪亮的,他们都看着眼里,你想赖都赖不掉的。”
张小花笑了,说道:“唉,如此说来,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那咱们还是到衙门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那范哥一骨碌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小兄弟,如此说来,是你一定不上道了?”
张小花问道:“上道如何?不上道又该如何?”
那猥琐范哥尖声说道:“呵呵,这就对了,小兄弟,上道呢,就是乖乖把你怀中的钱袋掏了出来,我们也不赶尽杀绝,给你留个路费,咱们好说好散的。不上道呢?嘿嘿,看看你身边的群众,这可都是见义勇为的人呀,代表群众的心声。”
张小花笑了,道:“呵呵,我终于知道群众的心声是如何被代表了,这些就是善良的群众呀,若手他们是善良的,如何又跟你搅作一片?”
范哥笑道:“因为我也是善良群众的一员。”
张小花道:“那你的行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呢?”
?任何的东西,属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无法找到有用的东西。”
欧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头绪?”
刘玉州低声说道:“属下无能,暂时没找到其它的线索。”
然后,又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鹏不禁大皱眉头,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你现在的责任很大的,必须要找到是谁在背后捣鬼,咱们缥缈派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旁门小派。”
刘玉州赶紧躬身道:“属下从浣溪山庄的下属和鸣翠堂的女弟子那里多少了解了一点当时的情况,可还想再具体的了解,秦堂主和石牛这几天被帮主留着,属下一直没有机会找到他们,您看今天是不是再让他们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正好诸位长老也在,帮属下好好分析,您看如何?”
欧鹏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听得一些情况,总觉得有些蹊跷,今日就让他们好好的讲讲,诸位也参谋参谋。石牛,你就把具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一遍吧。”
石牛摸摸光脑门,道:“大帮主,要全部都讲吗?”
欧鹏瞪了他一眼,道:“废话,全部都说。”
石牛想想,于是,开口道来:“话说那天戄?步,准备后退,那张小花如何能依,一个箭步,飞起一只脚,正踢在那人腰间,那人也是“哎哟”一声倒地,张小花却是奇怪了,自己这脚力道并不是很大呀。
看到手下三人皆被打倒,那范哥有些骑虎难下了,若是不战而逃,以后自己可能就难以服众,可若是继续战斗,这剩下的四人加上自己,可能也不是此人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那范哥想了一下,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对另外四人也是做个手势,那四人也皆是同样的动作,这时,张小花才看清,每人手中都拿出一个匕首。
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张小花不禁有些心慌,空手对空手,自己是不怯的,可对上武器,自己还真没经验。
不过,做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的,这也许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想着,张小花不自觉的伸左手摸摸怀中的小剑,但随即,他就又松开了,这小剑的威力太大,自己不好控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是必见血的,这当街若是出了人命,可是相当麻烦的,还是不动用的好。
那范哥见到张小花眼神有些慌张,不免得意,狞笑着冲了上来,挥着匕首就刺向张小花的腰间,而其他四人,看到领头的大哥上前,也都蜂拥而至,各自挥舞匕首。
张小花看到亮闪闪的几个匕首刺向自己的不同部位,不免慌张,努力移动了身形,施展北斗神拳中防守的拳法,左躲右闪,躲了几招后,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一个匕首划破了手臂,一抹鲜血瞬间染湿了衣袖。
受了伤的张小花倒是突然冷静下来,知道只一味的防守,并不能有太大的作用,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张小花稍微调整一下步伐,瞧见几个匕首间的一个空挡,一个箭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一人的手腕,就听得“哎哟”一声,那匕首就飞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