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手续之后,虽然明知道自己买贵了,但张晨再到半亩田专卖店里去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满足,这里从此就是自己的了,再也不用?竭尽全力去取得成绩,赢得鲜花和掌声。”谭淑珍笑道。
刘军和老邪、苗苗都点了点头,谭淑珍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我还是让向南,留在学校,继续上学吧。”
?。
张晨留在上海,要等营业执照下来,还要找给他们半亩田专卖店装修的装潢公司,让他们把徐家汇路的那店面,简单装修干净,这样好出租出去。
刘立杆和谭淑珍,陪张晨留在这里办事,办完再一起回去。
就在他们等新的营业执照的这两天,曹厂长他们动作也很快,好像大家都在等着解散一样,一呼隆,从厂里到门市部,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能拿走的东西全部拿走了,到处一片狼藉,连门都没有人锁。
张晨他们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找了人过来打扫,还留在厂里的那些缝纫机什么的,叫了一个收二手机器的,三万块钱,让他连缝纫机到大烫小烫,包括那一整个仓库的库存,都给了他。
老板拿着那假领子,问张晨,我拿这个回去为总教习,所以这里,外面还是寺庙大殿的样子,里面,早就面目全非。
谭淑珍去文管局问过,这里的修旧如旧,就是继续保持这面目全非的样子。
而这样子,只要再做小的改动,就完全可以拿来当办公室用。
前面院子的格局不能改变,但门进来的那块空地,是可以浇筑成水泥地的,加上从大学路进来的那扇门,现在看来很小,但在当时,已经不算小了,知府大人林启是书院的首任主办,这大门,总要让他的轿子可以进出㿙里可以改成两层楼,一楼一底,隔成三间,每间两百个平方,现在这种一楼一底的房子最好租。”
张晨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可是,这里是上海,不是杭城,一层的房子改成两层,要办很多手续吧,自己在上海,这些部门的人可一个都不认识,哪里有那么容易。
丁老板和张晨说,我认识一个爷叔,专门给人办这种事情的,要不要请他来给张老板看看。
张晨说好。
丁老板说的爷叔姓郑,叫老郑,老郑很瘦,皮靴皮裤皮夹克,戴着头盔和墨镜,张晨他们还以为是个年轻人,头盔和墨镜摘了,才看出来,老郑已经有五十岁左右了,他站在那里,不时地就会呲呲地抽着嘴,好像是一边的牙老是疼。
老郑骑着摩托车来的时候,刘立杆、谭淑珍和装修公司的丁老板都在,丁老板问老郑:“侬觉得格的哪能?(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老郑朝那间房子看看,就说可以,十万块,帮你们把所有手续办好,最后房产证交到……老板你贵姓……交到张老板你手里。
“太贵了,便宜点。”刘立杆说。
“帮帮忙,格各钞票,不是落我一个人袋袋里。”老郑说。
刘立杆把张晨拉到一边,和他说,干,十万块,多出三百平方,划算。
张晨也觉得划算,十万块,三百平方,两三年的租金就回来了,这房产证,办好之后,可是永久的。
张晨和老郑说,可以,怎么办?
老郑和张晨说,把这里原来的房产证土地证给他,再写一个委托书,交两万定金,其他的钱,房产证办好,当面交割,银货两讫,办证当中产生的费用,凭发票实报实销。
张晨看看丁老板,丁老板说,可以,两万块钱给爰?是平地了,何苦要去走那钢丝绳,走过去之后,前面却是深渊,没有路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谭淑珍一说起这些,就联想到了自己,滔滔不绝,那三个人都沉默了,特别是刘军,他知道谭淑珍这是在说她自己,但何尝又不是在说他,她说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写照。
对啊,世界冠军,自己也拿了啊,掌声和鲜花,自己也确实是享受了,谭淑珍说的没错,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的时候,把手举起来,朝四周挥,那时候确实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自己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目光。
但之后呢?
之后有多少人,还记得你是世界冠军?你每天去学校,领着一帮小孩在操场上跑,你和那些刚从学校分配来的年轻老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因为没有文凭,在评职称和分房的时候,分数还比别人低,那个时候,有人记得佀?黄浦区的就不行了吗?”刘立杆笑问。
“也可以。”老郑说。
张晨说奜?杭城重新买设备,重新建厂,一切都是新的,重新开始。”
张晨说着,其他的人都点头,刘立杆说,对,天琳姐,还是张晨这个主意好。
“重新建厂?这设备很贵的,要印杭城卷烟厂的产品,起码要海德堡或者高宝的机器,从印前的制版机、切纸机到印刷机,再到印后的折页机、模切机等等,全套下来,起码六七百万,他就是答应把钱都给我,我知道也没有这么多。”瞿天琳说。
“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天琳姐,我们这里有。”张晨说。
小昭也说,对,姐,你不用去管钱的事情。
“可是,时间也来不及啊,杭城?(一句话)。”老郑说。
刘立杆要老郑的联系方法,老郑看了看丁老板,丁老板是中间人,跳过中间人,上下线直接联系,是不讲规矩。
丁老板很大度,他说,没有关系,都是朋友,以后刘先生在上海做房地产,装修这方面,也照顾照顾小弟。
刘立杆学着老郑的话说:“一句哎喔。”
大家都笑了起来。
彼此留了手机号,老郑拿皮手套在丁老板肩膀上拍了拍,和他说,等你图纸。
然后他戴上墨镜和头盔,跨上摩托车后,站在那里,把手套戴好,张开来,十个手指交叉往中间顶了顶,又拍了一下手,准备工作做完,抬抬手和他们再会,“轰”地一声走了。
张晨和丁老板说,这里和淮海路那里,图纸出来,你就把报价一起报过来,淮海路那里,就是加层,三楼的格局和材料,跟二楼一样,楼顶就按现在一样处理。
“外面的天书呢?”丁老板问。
“加高上去一层就可以。”张晨说。
丁老板说好,有数了,我弄好传真给你。
张晨说好。
四个人分手告别,张晨和刘立杆、谭淑珍,开始往杭城走,等他回到杭城,走进动感地带楼上的办公室,丁老板的两份加层的施工设计图和报价都过来了,张晨看了没有问题,就给丁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和他说可以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丁老板给张晨打电话,和他说,爷叔那里,两幢房子的加层手续都好了。
“这么快?”张晨吃了一惊。
丁老板笑道,大家都是帮自己做事体,怎么会不快。
张晨想想也笑了起来,是啊,事情都办完了,门份账才能落袋,当然快了。
张晨问丁老板,两个地方同时搞,你人手够吗?
丁老板说够够。
“淮海路那里,要不要停业?”
丁老板说不用,把二楼让出来就可以了,反正脚手架我会全包的,就是这段时间难看一点,怎么弄,我会和米经理商量。
张晨说好,那就交给你了,淮海路这里,越快越好。
“有数有数,张老板放心。”
张晨刚放下电话,刘立杆和谭淑珍回来了,张晨把事情和他们说了,刘立杆叫道,这个爷叔,想不到还真是个人才,我们到上海,要用到他了。
“对了张晨,我想到了,我上海的地要是拿下,你那个教堂,给我上海公司用。”刘立杆说,“那地方太方便了,门口就是菜市场。”
“对对,吃坏了边上就是医院。”张晨笑道。
刘立杆问:“可不可以?”
“一句哎喔。”张晨说,说完,他自己和刘立杆谭淑珍一起笑了起来。
是啊,如果刘立杆他们也在上海拿下地,那他们就都是半个上海人了。
张晨想起来了,他说,还没有和孟平说这个事,我给他打电话。
他看到刘立杆和谭淑珍还站在那里,骂道,还不去做菜。
“今天不用做,等你打好电话出去吃。”刘立杆说。
“干嘛?”
“刘皇上和王敏生回来了。”
张晨点点头,明白了。
张晨拨通了孟平的电话,把事情和孟平说了,孟平在电话里叫道,哎呀,我走之后,还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可惜,我也应该多住几天的,对了,张晨,你接到电话就该给我打电话的,我在路上可以调头。
张晨笑道:“那时候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福福,当然是福,这不是好事情嘛。”
刘立杆凑过来叫道:“老孟,不给你打电话是对的,你他妈的要在,一千八百万你也会说,买买买。”
孟平哈哈大笑。
挂了电话,张晨想,接下去上海,自己在徐家汇路将有一个六百多平方的店,在淮海中路的专卖店,将达到一千个平方,这是他们所有的专卖店里,面积最大的一个,一下子增加了七百个平方,这样算起来,七百三十万也不贵。
张晨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刘立杆他们说了,刘立杆问,加层和装修,需要多少钱?
“九十多万。”张晨说,“徐家汇是没什么装修,就是把房子搞搞整齐,租的人自己会装修,淮海路的装修,最大头是在一楼,这次也不要动。”
刘立杆在心里算了一下,叫道:“赚了啊,你总共花了还不到九百万,现在有一千六百方的店面房,还不是大赚了,还是那么黄金地段的店面房。”
张晨嘿嘿笑着:“这买的时候,不是没想到可以加层吗。”
“这就是自己房子的区别。”谭淑珍说,“对了,张晨,延安路的店,为什么不加一层,这么紧巴巴的?”
“对啊!”张晨兴奋地叫道,“那杆子,你你……”
“一句哎喔。”
刘立杆说,他已经知道,张晨这是要让他帮他去办手续,那几个部门,不是他熟嘛,他要去了,还不是一句哎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