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参加了杭城和上海的两次土地拍卖会,让刘立杆和谭淑珍出足了风头,众多的媒体追逐着他们,刘立杆以为这是自己这里独有的风景,却不知道,从二OOO年开始,实在是房地产商地位大提升,日子最好过的一年。
还是前几年,刘立杆和人说自己造房子卖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平常的目光,刘立杆有时还需要对自己的工作,解释几句,现在一说起自己是做房地产的,对方几乎马上要仰视了,房地产商,已经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头衔。
媒体也特别青睐房地产商,有房地产商天天爬山玩滑翔,让人觉得过的是神仙日子,有房地产商玩足球,一掷亿金,让人觉得钱不是钱,连造汽车的李书福,玩了一把甲A联赛,都吓得退了出去,从此不敢再沾中国足球,但玩足球的房地产商,却越来越多了起来。
房地产商,从二OOO年后,已经取代了前几年爆红的互联网宠儿王志东、张朝阳们,变成了最令人瞩目的一群人。
从这一年开始,虽然杭城和上海北京的地价在不断地攀升,但地价的涨幅,怎么也比不过房价的涨幅,事后看看,那一两年,完全是可以闭着眼睛拿地,闭着眼睛造房,闭着眼睛卖房的年代,甚至不用闭着眼睛造房,几乎是你闭着眼睛拿下地,就可以闭着眼睛卖房了。
排着队等买房的人太多了,多到了你这一手刚把土地款付出去,另一只?是我做,你不要嫌弃。”慧娟看着张晨说。
“太好了,那个一级厨师本来就是个假货,菜很难吃,我上次只是不好意思说,今天就吃你做的。”张晨说。
慧娟这才笑了起来,她说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慧娟想了一下,她说:“那我做我们老家的土菜。”
张晨说好,我就想吃土菜。
慧娟走出了柜台,和张晨说:“那你帮我看着店。”
张晨大笑:“你这个老板娘厉害的,不仅要客人等你去菜场买菜,还要客人帮你看店?”
慧娟也笑了:“我管你,爱吃不吃,不吃我就不去买了。”
“吃,吃。”张晨叫道,“你快去吧。”
慧娟走了出去,张晨摇了摇头,一个人在店里转了起来,越看就越奇怪,他看到厨房里,水箱不仅是空的,里面连一点水渍都没有,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再打开冰箱?地出让金。
同时就可以开始卖房了,拿预收进来的钱,去付工程款,甚至工程款先欠着,拿着这钱,去交第二块土地的定金就可以,然后把前面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这还不是海南房地产事件的重演?但韩先生仍然说不是,他说,最根本的区别是,这些城市,都有庞大的需求在那里托着,有人炒也不怕,最后接盘的,还是刚需,苦了的是他们,但他们也不苦,今天买了房,明天就增值了,他们苦什么?
当年的海南,除了炒,有这样的刚需吗?
刘立杆想想,也有道理。
不仅仅是刘立杆他们的浙江锦绣大地,杭城几乎所有的房地产公司,都被这样邀请,大家开始纷纷出走,刘立杆他们去了厦门、武汉和合肥,在这些地方,都签了协议拿了地。
应莺在做了苏州的两个项目后,终于决定要进军南京,刘立杆打电话给孟平,孟平说,来吧来吧,反正你们不来,其他人也会来。
应莺在南京,一举拿下了三块地,她的主战场,也开始从苏州转向南京,她和刘立杆说,不知道为什么,苏州的房价,总有一种炒不起来的感觉,看着你们杭城和上海,就心痒痒的。
刘立杆打电话晨要留着,他不知道海根他们,什么时候会搬来。
张晨在面料䷞的老城区环境太差,你看看它的街道和市政建设,比我们无锡还不如,加上老房子多,私宅多,历史文物多,拆迁难度很大,老城区很难进行大规模拆迁,形成不了气候。
苏州新区呢,还是以工业园区为主,那里的市政做得不错,但周边配套设施跟不上,生活很不便利。
还有,你想想,苏州工业园区都是些什么企业,外企,在那企业打工的工人,买不起房,买得起房的高管们,又都没有在苏州长期待的打算,他们没有买房的需求。
刘立杆和应莺听着,都觉得孟平说的有道理,应莺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而且,苏州本地人,好像还特别适应和喜欢住在那些老房子里,虽然大家总是喜欢把苏杭放在一起,但苏州和杭城,区别还是很大的。
“还有一点,江苏是乡镇企业发达,包括他们很多村里,村民的钱,都在村集体的账上,他们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动用自己的钱,还要打报告申请的,他们是富在集体,老百姓自己手里可支配的资金,并不多。
“我们浙江是私营企业发达,有钱的私?? 切了火腿丝和干辣椒,扔进了豆腐里。
接着开始清洗鱼头,切姜葱蒜,这才点开炉灶,又坐上了一只砂锅,把鱼头放进了砂锅里。
最后是把肉片在油锅里炒老,炒到表皮有一点焦,这才?看样子我的苏州一年多,只能当交学费了。
“要么你去厦门或者武汉?”
谭淑珍问应莺,应莺说不行,我还是要去南京,我要在江苏做出一点成绩,再转战其他的地方。
谭淑珍笑道:“你苏州的项目,也赚钱了啊,被你说的,好像在苏州亏下去一个大洞似的。”
应莺叹了口气,她说:“我觉得没有达到我自己预定的目标,就不能算数。”
“可是,我感觉南京的水有点深,不如武汉和厦门单纯。”谭淑珍说。
“哪里的水都深吧,武汉和厦门,只是我们现在才走了第一步,真要进去,才会知道不一样。”应莺说,“要说单纯,还是杭城、上海和苏州,这些地方政府的行为比较规范的地方单纯,不太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刘立杆点了点头,和应莺说:“不错,你能够这么说,说明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好在南京有老孟和钱芳他们在那里。”
“你有事就请他们帮忙。”谭淑珍说,“不要硬撑,明白了吗?”
应莺说好,我知道了,刘总,谭总。
应莺去了南京,刘立杆和谭淑珍,把范建国派去了厦门分公司当总经理,他物业管理公司老总的职务,交给了桂花姐。
宋春明被派去了武汉,担任武汉分公司的总经理。
他们另外在杭城成立了一个杭城分公司,把杭城所有的项目,包括“天空之城”和杭城中心,还有杭城锦绣大地建筑公司,都纳入了杭城分公司,让老谭兼任杭城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张木生,被派去了合肥分公司当总经理。
谭淑珍自己,除了做好总公司的管理工作之外,着重协助和支援老谭的工作,刘立杆开始在每一个分公司之间飞来飞去,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又大了,连每天站在杭城中心顶上,看着西湖的想法,在他自己看来,都感觉有些幼稚。
?
三个人一起回到动感地带,刘立杆和谭淑珍去房间睡觉,张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空调开足,泡了一杯浓茶。
他也不准备回桃花源,天都快亮了,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他想就在这办公室的沙发上,倒一下。
他把灯关了,人倒在沙发上,大脑却高速地运转,他想到等高沙那里都建好,三堡的工厂,无论如何,还是会停两天,那么多的机器设备要搬过去,还要摆放和安装到位,工人们也要搬东西,看样子,停两天是必须的。
但有办法,那就是前一天可以加班到通宵,这样,半天的生产量就拿回来了,实际等于是停了一天半,这样的停工,他还停得起。
还是没有睡意,他索性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拉开?国的经济虽然高速发展,但大家都还在摸索当中,包括这房地产市场放开,才多长时间,别的不说,光针对杭城的房地产市场,各方面的信息就都是紊乱的,有人说房产泡沫已经在杭城迅速形成,有人说杭城的房地产,还是起步发展阶段。
从上到下,大家都没有经历过,都是边看边学边总结边调整,政策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复和变化,也很正常。
?急切地问:
“怎么样,不好吃吗?”
张晨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你不是说,不好吃也不准说吗?”
慧娟沮丧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好吧,好吧,允许你开始批评了。”
张晨笑道:“那我可以表扬吗,我可以说,这个太好吃了?”
“真的?”慧娟盯着张晨问。
张晨点点头说,真的,要是不好吃,我真的会沉默,但好吃,就必须说出来,真的是太好吃了,而且,我不知道,青菜还可以这么做。
慧娟嘻嘻笑着:“那你尝尝这个。”
她说着用汤勺舀了一勺豆腐到张晨面前的碗里,张晨看到这豆腐已经炖空了,尝了一下,鲜美无比,金华火腿的鲜香和干辣椒的辣,充盈炖空的豆腐里的每一个缝隙,完全入味了。
张晨不停地点头说好吃好吃,慧娟和他说,豆腐煲要想好吃,最关键的不是做,还是选豆腐,一定要买辉看着他笑道:“牛逼啊,现在不仅不接受采访,还往外轰记者了,怎么说老子也是个大记者,信不信我给你来两篇负面报道,让你公司的房价跌两千?”
“滚,别抬高自己,你一个地方小报,每天看上面广告比看报纸正文人还多,就你那一支破笔,还让我跌两千,只怕你写了,我马上就涨两千。”刘立杆说,“什么事?”
“你要出去?”许文辉问。
“你不来我就去张晨那里,你来我就不出去了。”刘立杆坐了下来,和许文辉说:“说吧,什么事。”
许文辉看了看他,说:“这两天,我陷入了哈姆雷特的挣扎。”
“怎么,红包收太多,想着怎么和组织交代?”
“不是,我想离开杭报了。”许文辉说。
刘立杆吃了一惊,问:“去哪里?《钱江晚报》?”
许文辉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不想干记者了。”
“为什么?”刘立杆问。
“没劲。”许文辉说,“年轻的时候,还觉得当记者很有派头,可以到处招摇,现在,越来越觉得没有意思了,整天就写那些连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老子今年都三十三了,总不能写一辈子吧。”
“那想好干什么了吗?”刘立杆问。
“没有。”许文辉说,“就是没想好,所以来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简单,这记者,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别干,有什么好忸怩的。”刘立杆说,“对了,你要是没找到地方去,就到我这来,给我当助理,我这里正缺人,能派上用场的,都被派到外地去了。”
“当真?”许文辉问。
“这个,有什么好嫖你的。”刘立杆说,“你要是想好了,现在就可以上班,对面就是你办公室,自己去打扫。”
“那好,辞了!”许文辉一拍桌子,叫道。
刘立杆大笑,他站起来,问许文辉,我现在要去张晨那里,你是跟我去还是回报社写辞职报告?
“我都要辞职了,还回屁的报社,当然是帮你拎包。”许文辉说。
走到了外面,看到刘立杆的车,许文辉说,来来,老板,助理替你开车。
许文辉坐到了阿斯顿马丁的驾驶座,刘立杆坐到了副驾座,许文辉拍了拍方向盘,和刘立杆说,这车,真他妈的牛逼,再看看刘立杆说,可惜,你头发短了点。
刘立杆指了指不远处在搞卫生的大姐说,她头发长,要么让她坐这里,我坐尾箱?
“算了,我将就一下吧。”许文辉说。
两个人到了张晨那里,张晨看了看进来的两人,说,许文辉,好久不见。
“张晨,这个流氓记者,以后跟我混了。”刘立杆说。
张晨看了看他们问:“什么意思?”
“我准备辞职,到刘总这里,给他当助理。”许文辉说。
“不错啊,那晚上要庆祝一下,给你接风。”张晨和许文辉说。
“好,去下沙那个第一大酒店。”刘立杆说。
许文辉奇怪了:“下沙有什么大酒店?”
刘立杆白了他一眼说:“你没听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那他妈酒店,菜好吃就大?”
许文辉和张晨大笑,张晨说,那现在走,我去工地看看?
刘立杆说好。
张晨走到隔壁,问小昭,我们现在去下沙,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等会和谭淑珍来?
小昭说,我和你们一起去,那房子起来后,我还没有去过,我也去看看。
张晨说好。
两个人走回办公室,张晨和刘立杆说:“杆子,你打谭淑珍电话,让她自己过去。”
刘立杆说:“已经打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她一下,她也要过去看看,正好,老谭也在那边,晚上,我们锦绣大地三巨头,正式欢迎许文辉入伙。”
小昭听到了,问许文辉:“你不想在杭报干了?”
许文辉说对,干到头了,没意思。
小昭点了点头。
下沙的工地上,第二层楼板也浇好了,正在往三楼攀升,外面的钢架,也跟着一起上来。
许文辉第一次到这里来,看到,赞叹了一声,他说,张晨,我是不是应该写完你们这个工厂开工的报道,再正式离职?
刘立杆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也可以省几个月的工资。”
“算,算。”许文辉说,“到时让我小师妹来写。”
张晨说,到时候真的有一篇很好的报道可以写。
“为什么?有什么内幕?”许文辉问。
张晨就把柳成年到时要带队,来和他们厂女子篮球队比赛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张晨说:
“我还以为柳成年当时只是随??,外贸公司,一分钱的摊位费也不用出,徐巧芯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以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展会,自己都可以这样做。
虽然现在下面的工厂,最大的两家是自己的,这样做的意义不大,但他们的业务是在拓展的啊,谁说只是做服装和婚纱了,他们公司做的产品,肯定会越来越多,下面的工厂,也会越来越多。
这些,徐巧芯没有和张晨说,但她自己,就是这么计划的。
……
张晨和赵志刚商量,新工厂里,是不是可以增加一个绣花车间,不管是他们的棉麻服装,还是婚纱,需要的绣片都太多,加上杭派女装,这几年大家都疯一样喜欢用绣花,到了春夏的高峰期,?高兴,看样子她这个酒店,是做起来了。
几个人绕着工地走了一圈,谭淑珍问老谭,梅雨季节前,这室外工程,赶得下来吗,老谭说可以,现在工人分成了两班,晚上在扎钢筋,钉模板,白天浇水泥。
“做外墙的呢?”刘立杆问。
“他们不怕,他们是用铆钉的,就是下雨天,也一样可以施工,只要整个钢架下来就可以,这个要用到电焊的,下雨天不好干活,所以他们是追着我们屁股赶。”老谭说。
张晨看到车间里,来了一批新的工人,在安装水管,走近一看,是做消防设施的公司,在安装自动喷淋系统。
工地太大,就这么随便走走看看,不一会就近一个小时过去,他们正准备离开去吃饭,张晨的手机响了,是林淑婉,张晨接了起来,林淑婉问,哥,你在哪里?
张晨和她说了在下沙,问她,我们正准备去吃饭,你们来吗?
林淑婉说好,我们马上过来,我正有事,要和哥商量。
他们到了慧娟土菜馆,里面果然已经坐满了,看到他们来了,阿巧把他们让进里间,里面留了两张方桌,拼在了一起。
慧娟在后面厨房,听阿巧说他们来了,也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张晨看到慧娟的人黑了一点,脸上的皮肤有些浮肿,大概是每天做夜宵所致,但整个人的精神是饱满的。
慧娟看到小昭,装作是不经意,但仔细地打量了。
大家坐下来,点好了菜,张晨借故去看看林淑婉他们到了没有,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看看,走回来,走进了厨房,慧娟见他进来,朝他笑了一下,看了看他身后,悄声问:
“那个是你老婆?”
张晨说对。
“真漂亮!”
张晨笑笑,问:“你这里现在生意不错?”
慧娟嗯嗯地点着头说,每天都可以做两千多,最多的时候,我做过三千二。
“那真不错,我就知道你行的。”张晨说。
慧娟叹了口气,轻轻地笑道:
“张大哥你说的对,还真是走出来了,才知道外面有多么大,现在想想,天天在三堡受那个气,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当初我姐姐怎么想的,会把店开在那里,就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好说的客人,我就和他多说两句,那些不三不四的,我理都不用理他,你爱来不来。”
张晨点点头说:“对,就是这样,那你忙,我过去了。”
“嗯。”慧娟点了点头。
张晨走出了厨房,走回里间坐下,过了一会,老唐和林淑婉也到了,两张拼在一起的方桌,八个人坐着正好,老唐和老谭各占两头,谭淑珍和小昭、林淑婉坐在一边,张晨、刘立杆和许文辉,坐在她们对面的一边。
菜上来了,小昭和林淑婉、老唐、许文辉都没来过这里,看着这一个个煲很诱人,又听张晨刘立杆他们说过有多好吃,他们几个,急急地就想用筷子去夹菜,刘立杆叫道,哎哎,不要忘了主题,来来,先干一杯,祝贺许文辉上了我们的贼船。
大家大笑着举起了杯,张晨和许文辉碰杯的时候,叹了口气,许文辉见他一脸的一本正经,问:“怎么了,张总?”
张晨又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张晨慢悠悠地和许文辉说: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噗”地一声,好几个人的酒,要不是头转得快,都喷到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