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和老谭在三亚待了一个星期,酒店的招工已经开始,老谢最终也同意了,让傅胖子到这里来担任行政主厨。
曹经理,曹总,大名叫曹敏芳。
傅胖子到了,曹敏芳马上感觉到张晨这个提议的英明,一家酒店,看起来有很多部门,但其实,餐饮部才是最关键的部门,才是酒店的重中之重,特别是对筹备一家酒店来说。
餐饮部需要采购和添置的东西太多,不算餐具和厨具食材,光调配料和各种炖汤的药材,就有几百种之多,那单子列出来,写满了几大张纸,而且,不是专业的人,上面那些调料的名称,连听都没有听到过,别说采购。
还有酒店的地下冷库里,那需要采购了常备的上百种的冻品。
如果再加上南北干货,那就更数不清了,曹敏芳起初还以为管一家酒店,就和自己管夜总会差不多,看看客房部,也确实,客房里的家具和布草,才多少一点东西,住过酒店的人,都知道,不知道跑别的酒店看看,也知道了,没什么难的。
等傅胖子到了以后,曹敏芳才算真的明白,原来这酒店,水最深的就是餐饮部,这要是没有傅胖子,自己还真的搞不下来,用他们湖南话说,就是搞不赢,她想想都感觉有些后怕。
老谭装修过好多酒店,对酒店的门道,还是清楚一点的,他知道张晨是个脸皮薄的人,老谢也不方便说,老谭提醒曹敏芳说,一个酒店,不仅最复杂的是餐饮部,最黑,最容易出问题的,也是餐饮部,小曹你可要盯紧了。
不是说傅胖子这人靠不住,会怎么样,而是,你不盯紧了,就是放纵,是逼他去犯错误。
曹敏芳对这个不是很理解,她问老谭,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还逼他去犯错误了?
很简单,有很多时候,不是傅胖子主观上想去犯错误,而是有人要诱惑他去犯错误,比如,同样是送燕窝和鱼翅的,两个人的东西品质相同、价格相同,一个没有回扣,一个给三千回扣,你会收谁的?
收了给回扣的,东西是一样的,好像也没有给酒店造成什么损失,这个时候,选择是不是很困难?只要是人,大多会倾向于收有回扣的,这很正常,但你收了回扣后,下一次再送来的,品质就和这一次不一样了,明白了吗?
曹敏芳点点头,明白了。
老谭说,我们以前搞装修做工程,也是这样,所以采购和验收这块,我盯得特别紧,让他们没有机会,这就是在帮他们。
我举的只是燕窝鱼翅这一项,餐饮部每个月要进多少东西,就是小到大米,也都是会有这样的回扣的,知道小饭店,为什么要老板或老板娘自己去采购吗,手一滑,利润就没有了。
而且,餐饮部也是消耗最大的,每天进每天都在消耗,和客房部还不一样,客房部一年才采购那么两三次,你可以自己直接和供应商谈,餐饮部不行,你不可能说去和每个卖菜的谈,就是和卖菜的谈了,你今天的菜价,和明天还不同。
所以,你只能在制度上想办法,在制度上控制漏洞。
曹敏芳听着,感觉怎么这么复杂,她看着老谢,问,谢总,那我们以前……
“老谭说的没错。”老谢说,“我们以前,都是我那个哥哥在采购,就我哥哥,他也照样拿回扣,我不是不知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的亲哥哥,就当是送钱给他了。”
曹敏芳恍然大悟。
“傅胖子不是那么不明不白的人,但老谭说的对,什么人,都不要给他创造让他变成坏人的机会。”老谢说。
“最好的办法是,有权决定用什么不用什么的人,并不负责具体的采购,傅胖子懂行,你可以让他当那个决定的人,而他又不负责采购,负责采购的,又没有权利决定用谁的,这样,他也不敢乱收人家回扣,或者价格乱报了。”老谭和曹敏芳说。
张晨在边上听他们说着,他回想着自己,自己的几个企业,怎么从来没有这样的苦恼,自己都是把权利直接下放给赵志刚、海根和二货的,他们好像也没有这样的问题,自己似乎只是负责看人,觉得这人不错,就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张晨这样想着的时候,又想到了姚芬,自己不也是很看好她吗,最后还不是出了事,又想到姚芬出事后,赵欣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和老谭的意思大致相同。
孰是孰非,张晨觉得有点头大,细细一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把企业做到这么大而没有出大事,是不是因为幸运,而幸运,靠得住吗?
张晨想到了一点,至少,他们有个独立的财务中心,监管着下面每一个地方财务,这个是很起作用的,而负责财务中心的,是小昭,这又和老谭说的,小饭店买菜的是老板娘,有什么区别?
看样子自己搞到现在,也就是搞出了一个小饭店的管理模式,想到这里,张晨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想想刘立杆和孟平,不都是这么一种粗放式的管理模式,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张晨觉得,回去要和刘立杆谭淑珍他们,好好探讨探讨。
曹敏芳带他们去看了还在改建施工中的酒店员工宿舍,张晨和老谭,请了老谭的一些战友吃饭,请他们以后多多关照,老谭还带着曹敏芳,去了榆林基地,见了他的老首长们。
二OO二年的春节是二月十日,张晨他们定下来,半亩田度假酒店,于二OO二年的一月十日,开始试营业,张晨他们一大帮的人,当然要来参加开业仪式。
但那个时候,离春节还远,是三亚酒店生意最清淡的时候,张晨想起来了,他和曹敏芳说,我从我们公司北京、上海和杭城的每家单位,抽调出首批的一百名员工,到这里来住一个星期,这酒店存在的一些问题,只有在营业中,有客人的时候才会发现。
曹敏芳说好。
老谭在边上听到了,他说这个主意好,我马上打个电话给刘总、谭总。
老谭走开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和他们说,我们公司也从各个分公司,抽调一百名优秀员工,到这里来住一个星期,这对员工是个奖励,对酒店,也是一个接待业务。
曹敏芳很高兴,她想了一下,和张晨、老谭说,两位老总,两批人可不可以分开,这样,我半个月的基本客流就有了,也不至于,两百个客人集中在一起,其他的客人来了,影响接待的质量。
张晨和老谭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老谭说不错,你还很有经营头脑,行,我们分开。
三亚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张晨和老谭回去杭城,杭城的那些人都在急急地等着他们呢,刘立杆组织大家,晚上在天香楼那间大包厢吃饭,小昭到机场,接了张晨和老谭,就直接去天香楼。
大家听张晨介绍了酒店的情况,老唐说,哥,我这里也要安排几十个人过去捧场。
瞿天琳和魏文芳,说他们也要安排公司的人过去,吴朝晖说,酒店刚开张,一定要把人气炒起来,春节前的这一个月,我们就让那里不要断人。
汉高祖刘邦说,对对,酒店和我们夜总会一样,刚开张时候的人气很要紧,你刚开张的时候,大家都盯着你看,你有人气,其他人就跟来了,要是一开张就冷冷清清,那你这地方就做死了,我们每个店,也可以抽人过去。
张晨赶紧说,谢谢谢谢!
王敏生和张晨说,开张的时候,我过去在那里待几天,我教你们酒店的西点师做蛋糕。
“太好了!”张晨说,“这样,一下就可以把我们酒店西点的档次提高了。”
谭淑珍和张晨说:“张晨,有一部分资源,其实你马上可以用起来。”
“什么资源?”张晨问。
“杭城、上海和北京三家店的VIP客户,还有你们私人订制的客户,直接就可以发展成三亚半亩田度假酒店的VIP客户,这三个地方的VIP卡,可以和酒店通用,享受八折的优惠,这些人可能不会在意这个优惠,但他们会在意那是半亩田酒店。”谭淑珍说。
“对对,反过来,我们在三亚都有了自己的酒店,也会让这些客户,感觉自己的身份又尊贵了一些,这当中的很多人,说不定春节就会想到,要去半亩田的酒店过。”魏文芳说。
大家齐声叫好,都觉得谭淑珍和魏文芳的想法不错。
“还有,我们下面那几百家的专卖店,让他们也成为酒店的当然VIP客户,这样,也可以增强他们,自己是大半亩田一员的意识,同时也是酒店潜在的客源。”谭淑珍说。
“干脆这样,张晨。”刘立杆说,“半亩田度假酒店,就作为我们浙江锦绣大地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定点酒店,我们公司的高端客户,像桃花源和西湖王座的业主,也都作为半亩田度假酒店的VIP客户好不好?”
“这个可以。”谭淑珍说。
“还有,在三亚那个地方,不比在其他,三亚酒店的开张,还是要有个有份量的人去剪彩,有份量的人去了,省里和市里的领导自然会陪同,这样,酒店在三亚的重要性,一下子就提高了。
“这个,要和孙猴打个招呼,让他和黄贱人他们帮帮忙,他那边人定下来了,杭城这里,你可以请柳成年也过?
“怪不得。”孟平说。
紧张的一场战役结束,现在是短暂的打扫战场的时间,作战室里,洋溢着一种少有的轻松的气氛,也难怪会被孟平一眼就看出来。
“老板,有没有赏?”任溶溶问。
“今天你们没事了吧?”孟平看了看关着的门,“没事我请你们吃晚饭,酒店你们挑,菜你们自己选。”
“哦——!”办公室里的人都欢呼起来,孟平嘘了一声说:“不过,你们不能让老倪知道,老倪知道了,会怕我把你们带坏。”
“切!他哪里有时间管我们,自己都忙死了吧。”
陈雅琴不屑地说,这话,就有些暧昧,说明她知道的不少,这个忙,绝对不是指工作上的忙。
“订好了打我电话。”孟平朝任溶溶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说。
任溶溶比了一个OK的手势,孟平和陈雅琴说,我先走了。
陈雅琴挥了挥手说,拜拜。
孟平回到了老倪的办公室,老倪却已经不在了,孟平下了楼,坐进了车里,本来想去对面张晨的办公室,想到自己早上来,还没有和张晨说过,晚上又要和陈雅琴她们吃饭,干脆就不过去了,不然,到时要?盘点”这样的字眼,但意思就是总结。
在一个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总结的气味的日子里,谈这样的话,好像就特别适合。
何况窗户外面,开始飘起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这些雪花,落到地上,就潜入了地里,落到运河河面,就没然用的是“回顾”和“盘点”这样的字眼,但意思就是总结。
在一个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总结的气味的日子里,谈这样的话,好像就特别适合。
何况窗户外面,开始飘起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这些雪花,落到地上,就潜入了地里,落到运河河面,就没入了水里,只有在空中飘荡着的时候,才是有形有色,看上去还一副欣欣然的样子。
外面冻手冻脚,办公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热气,这样的日子,大家连走动都走动得少了,刘立杆和谭淑珍去亹?是关了门,坐下来聊天,不如就在张晨这里,好好聊聊。
聊到饭点,以几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和热气腾腾的加了姜丝和鸡蛋的加饭酒结束,他们连“慧娟土菜馆”的包厢,都已经订好了。
四个人捧着杯子,在沙发里坐好,张晨提起了这个话题,谭淑珍马上接了过去。
她说,你别说,原来都在杭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张晨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事就处理什么事,出不了什么乱子,没感觉这企业管理,有多么难的,不就是处理事情和做事情嘛。
但这分公司一多,人一分散,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鞭长莫及了,特别是这里那里打电话过来,到处都出这样那样的事情的时候,人都要疯了,感觉怎么就像到处都在着火,我手里只有一盆水,泼到哪里都不知道一样。
“我没有这个感觉,我是哪里出事了,我就亢奋起来,就跑过去,你说的着火是对的,我今天厦门明天武汉这样飞着的时候,确实感觉自己就像救火队长,但我还是很享受的。”刘立杆说。
“你是人来疯。”谭淑珍骂道。
小昭说对的,淑珍姐说的对,我也有这个感觉,和你们相比,我们还算是单纯的,我主要就管上海和北京的专卖店和分公司,只要时间长不去,虽然,也随时可以通电话,网上也天天在聊天,但只要时间长不去,就感觉事情好像在电话里,都说不太清楚了。
我一定要飞去一趟,比如北京,其实飞去了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但飞去一趟之后,感觉好像一切都顺了,自己可以安心了,这人和人,看样子还是需要面对面交流的。
我时间长不去上海北京,小米和小莉,好像也是这样,她们总是说她们心慌慌的,我去了,她们就好了,你们说怪不怪?
“你去了,是代表组织,让她们感觉自己还是组织的人,组织还在,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有什么事,后面还有依靠,胆子就大了。”张晨笑道。
小昭点点头说,好像有点。
“反正我是觉得,自己是学习不够。”谭淑珍说,“我幸好参加了自学考试,也考出来了,不然,我和你们说,就我在剧团学员班学的那点文化,真的,我可能连报纸都看不下来,什么叫GDP都不知道,我们在剧团,就学会了识几个字。
“而现在,不管是报纸电视还是网上,每天新出来的词那么多,新鲜事情那么多,不读书看报和学习,哪里跟得上。”
“我也是。”小昭点点头说,“我哪里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管财务,每天要看这么多的报表,我要不去参加自考,不学习,连报表都看不懂,更不用说做了。?还是网上,每天新出来的词那么多,新鲜事情那么多,不读书看报和学习,哪里跟得上。”
“我也是。”小昭点点头说,“我哪里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管财务,每天要看这么多的报表,我要不去参加自考,不学习,连报表都看不懂,更不用说做了。”
“反正要是再有学习的机会,我肯定是要去学的。”谭淑珍和刘立杆说,“对了,我现在就和你说清楚了,我到时肯定不管你。”
小昭看着张晨笑道:“我要不要也和你说清楚啊,我也不管你,有这样的机会,我要跟淑珍姐去。”
张晨笑道:“好好,你们都是积极上进的好青年,你们去吧,反正现在小孩又不用你们管,你们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谭淑珍和小昭嘻嘻地笑着。
刘立杆说:“怎么我就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学习,已经学得够多了,足够应付了,张晨,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张晨摇了摇头说,好像还没有。
谭淑珍骂道,两个不知进取的东西。
张晨叫道:“谭淑珍,你这话不对,我觉得吧,这学习,不仅仅只是课堂里和书本上,学习其实无所不在的,关键的不是在学生,而是学习的态度,我感觉我自己之所以没有落伍?清楚这是个什么机构,是干什么的,中国为什么一定要入世。
“找到了这个,就又看到了什么入世的负面清单,再去找入世负面清单是什么,就是这样,一点点顺藤摸瓜,把每一件新事情都摸清楚了,搞明白了,我觉得就是这样的学习能力,让我每天在进步。
“我没有读过大学,但我很自信,就是一个大学教掆国际大厦,乘电梯上楼,到了孟平的房间,打开电视,这时候不仅是CNN,几乎全世界的电视?是学习态度不行,对世界没有好奇心,故步自封,那都是瞎掰,就是大学教授,也很快会沦落到和文盲差不多。”
“牛逼!”刘立杆叫道,“不过,我觉得张晨说的也是对的,你们女人,太注重形式,确实是这样,我就觉得,我自己在海城扫楼的时候,学到的最多,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全身心打开了,方方面面都在学习,而且,吸收得很快。
“确实,学习的态度,比学习更重要,张晨总结得很到位,不愧是浙美的。”
张晨笑道:“哪里哪里,你浙大的也不错。”
谭淑珍和小昭说:“看这两个臭不要脸的,还互相吹捧沾沾自喜了,张晨,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感觉,像你说的这样学习,是零零碎碎的,不够专业,要学专业的,还就是要老老实实,照着课本学。”
“就是。”小昭说,“就像我前面说的,我要是不专业的学,能看懂报表就不容易了,更别说做。”
“对。”谭淑珍和张晨说,“我去拿张空白的报表给你,你就按你说的那个方法,要不要试试,你几天才可以把报表做出来?”
张晨说:“术业有专攻,你让爱因斯坦做报表,他也做不出来,你拿来,我让赵晶晶做就可以了,我只要能领导赵晶晶就行。”
刘立杆大笑,他说,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很困惑,各位高人,能不能指点指点?
“什么问题?”张晨问。
“现在公司越做越大,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穷了,我那天算算,吓了一跳,天呐,我还欠蔡小姐他们那么多钱,我就是连把我桌上笔筒里的硬币都大笑,他说,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很困惑,各位高人,能不能指点指点?
“什么问题?”张晨问。
“现在公司越做越大,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穷了,我那天算算,吓了一跳,天呐,我还欠蔡小姐他们那么多钱,我就是连把我桌上笔筒里的硬币都找出来,凑起来,还给她也不够,我怎么这么穷啊。”刘立杆叫道。
“笨蛋,你光算钱,不算资产,我们那么多地和房子,你不算了?”谭淑珍骂道。
“我算啊,但感觉还是穷,这买地好?钱怎么花都花不完似的,哪里像现在,怎么感觉钱总是不够花。”刘立杆说。
“我也是。”小昭说,“我也感觉,我们在四季青,刚开始做批发的时候最有钱,那时候,我最喜欢去门口银行的ATM机刷卡了。
“咚,一下,这个客户打进来一万,咚一下,卡上又多了五千,那些钱,好像天上掉下来似的,感觉每天钱越来越多,现在看看,这账上的钱,年初是这么多,到了年尾,还是这么多,做了一年,怎么没有增加啊。”
张晨和谭淑珍都笑了起来,张晨和刘立杆说:“那当然了,你那个时候,所有的家当,就在车上,不仅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在车上,连……”
张晨差点脱口而出,连雯雯和倩倩也在车上,话到嘴边,连忙改口:
“连你公司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车上,你有什么开支?钱包里的钱,发发全部公司人员的工资都够了吧,你现在呢,一个月要发多少?反正我一个月,光发工资就要五百多万,小昭,在四季青的时候,你想过我们一年能赚五百万吗,别说一个月发工资了。”
“哎呀我知道,但还是不一样,那时,我们衣服还是在赵志刚他们裁缝店做的,那么高的工价,我们一件还要赚四五十,而且,卖出去就结束了,钱就是自己的。
“现在,钱好像还不是自己的,一件衣服算算赚二三十,啪,退货一回来,没了,变成十几块了,就感觉那个钱,只是临时保管保管的,包括塔吉特,他们虽然没有退货,但我算过,一件衣服净利大概也就七块多,现在他们还要调价,估计也就剩四五块了。
“你算算,那个时候做一件,现在要做十件了,所以啊,工人是要多起来了,我们最早的时候一百个工人赚的,现在需要一千个工人了。”
小昭说着,张晨觉得,她这个算法,好像也对,自己这些年,光做规模了,并没有产生更多的利润,厂是做到很好看了,但单件服装创造的利润,也越来越低。
“听你们这么说,要么,我们退回去?”谭淑珍问,“我们,再也不要去拿地了,你们,也重新回到二三十个工人的阶段去?”
“回不去了。”张晨说,“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二三十个工人确实能够赚钱,现在,二三十个工人,你连厂房都找不到了,杭城附近,农民的出租房,都不允许开加工作坊了,去租一个大厂房,租金你都承担不起。
“就像你们,杆子最早,拿着十万块,就敢去做房地产,现在,就是给一千万,你也别想在杭城拿到一块地了。”张晨说,“这样想想,我们是幸运的,我们经历了那个时代,而且也赚到了钱,要是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杆子你有把握,能做到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