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淑珍把电话接了起来,果然是三堡的村委会主任,对方在电话里介绍了自己后,谭淑珍就说:
“你好,你好,主任,哎呀,本来我早就该去拜访了,可惜,这段时间太忙,都在外面跑,谢谢你给我们介绍了高沙这么一个好地方,我们第二天去看了,就签了下来。
“你也知道,主任,为了抢时间,我们高沙的项目,是先上车后买票,各种手续都要尽快完善,不然到时候有人捣乱的话,会很难看,等忙过了这段以后,我就去拜访你,好吗?
“再说,三堡工厂的事,还有时间,没有那么着急,反正我们公司大的原则方针已经定下来了,张总出差前交代过我,我们肯定会配合你们的拆迁工作,决不会拖后腿。”
谭淑珍话说的滴水不漏,主任也觉得无话可说,只能说好好,谭总,我等你电话。
主任和谭淑珍通电话的时候,小杨在边上一直听着,等他挂断了电话,小杨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科长?”主任问。
“这个公司,还真是高手。”小杨说,“主任,你看到没有,我们今天转了一圈,碰到他们公司的所有人,说的都比唱的还好听,但事情的实际进展,一点也没有,别说事情没有进展,我们连真神,都还没有看到一个。”
主任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也笑道:
“这城里人的心思,也只有你们城里人能猜,我们乡下人不懂。不过,他们高沙那边的事情,确实比我们这边急,高沙那里的厂不搞好,他们连搬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要是没有地方搬,哼哼,那到时候,我们想让他们搬都搬不了了。”
“为什么?”小杨不解地问。
“你好好想想,一句拆迁逼死了一家规模以上戰凌晨,CBOT和CME,也就是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和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收市之后,全球的期货市场和外汇市场,进入周六和周日的休息日时,才能回家一趟,也算是赶在初一,和家人团聚了一次。
孟平和刘立杆,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春节不着家的,知道了这个情况,就主动和任溶溶、陈雅琴说,要来陪她们一起吃年夜饭,任溶溶和陈雅琴当然很欢迎。
等天亮的时候,孟平要送陈雅琴回家,刘立杆要送任溶溶回家,在家待一个晚上,她们就要赶回来了,准备周一东京和伦敦交易所的开市。
身后办公桌上的电脑朝向了这边,任溶溶和陈雅琴,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不时地就要回头看看屏幕。
喝到一半,任溶溶问刘立杆和孟平,你们想不想知道天胶的行情?
两个人都说好。
陈雅琴站了起来说,你们来看。
刘立推给下面的一般干部。
就是推给了下面一般干部,那你也负有直接的领导责任。
电话那头,谭淑珍放下电话,刘立杆就笑了起来,谭淑珍问,你笑什么?
“我们三个剧团的,没想到离开剧团这么多年了,这演戏的本领,又用上了。”
刘立杆说着,谭淑珍和张晨都笑了起来。
谭淑珍指着张晨说:“他他,他才是我最想不到的。”
张晨骂道:“什么想不到,我跑龙套的时候,也比杆子跑得好,一次都没有出过差错吧?老杨都说我跑龙套,比我画布景还要认真负责。”
刘立杆不服气了,骂道:“什么跑得好,你上去都是一句台词没有的,就演个木头,演个木头谁不会,他妈的只要有一句台词的,你们都是把我推上去。”
三个人大笑。
谭淑珍叹了口气,她说好吧,这可能是我们最有票房价值的一场戏,不演也得演,想想我们以前,五百块的演出费,我们都要全团给人演一个晚上呢。
刘立杆站了起来,他说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张晨问。
“轮到我上台了啊。”刘立杆说,“我去找储主任,他才是关键。”
刘立杆走了出去,不一会,从外面的停车场,传来了阿斯顿马丁的轰鸣声。
“真费地。”张晨看了看外面说。
“还费轮胎。”
谭淑珍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
等到刘立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小昭已经回家,谭淑珍也回房间睡觉了,张晨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刘立杆。
刘立杆回来,出乎张晨意料的是,他看上去很清醒,并没有喝的醉醺醺。
“没喝酒?”张晨问,“去干什么了?”
“和尚洗头。”刘立杆骂道,“储主任这王八蛋,就好这一口,张晨,你记住,我今天他妈的这是为你失身。”
张晨大笑,他说,你这是鸳梦重温吧?
“去你的,自从这贵妻来了之后,你看我有哪一天不规规矩矩的?”刘立杆问。
张晨笑道:“好像是。”
“不是好像,是绝对是。”刘立杆叫道。
“不对,连春节的时候,和范建国出去也没有?”
“我什么时候和范建国出去过了?”
刘立杆说着马上想起来了,他春节和孟平在任溶溶陈雅琴她们那里的时候,自己骗张晨,说是和范建国出去了,刘立杆马上改口说:
“我们出去,就打麻将,没干其他的。对䈿间里的五个人,因为早就和家里说过要加班,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到了这时,既没有人给她们打电话,她们也想不起来,需要给谁打电话,做交易的,本来的生活?,会找机会和柳成年汇报,他那里说,比我们说好一点。”
张晨说好,但愿早一点结束这样的日子,前面我坐在这里,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丧家犬。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主任带着评估公司的人,去了张晨他们厂里,有房产证的这部分,很简单,就按房产证上的面积,没有房产证的,像公共厕所和浴室这部分,也在拆迁补偿的范围,就需要丈量,包括厂区里搭建的大棚,这些不能移动的临时建筑,都要计算进去。
除了建筑,最大头的就是设备和装修,装修这块,集中在配货中心,张晨他们的配货中心,当时是按展示中心设计的,装修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物力。
设备部分,像蒸汽管道,裁床、后道的工作台这些,都是现做的,属于拆了就报废的,也在赔偿的范围之内,要登记在册。
林林总总,有几十项之多。
赵志刚陪着他们,忙了半天,中午在员工食堂的包厢吃了饭,这才送他们走。
到了下午,谭淑珍给主任打电话,说她从高沙回来,不知道主任有没有时间,她想顺道转过来一趟。
主任赶紧说有有,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谭淑珍到了三堡村委会,不仅主任在,连书记和小杨都在等她,大家总算是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美人,还真的是美。
谭淑珍一直面带微笑,说话软软的,就像唱戏,声音还很好听,谭淑珍和他们说,她这回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补偿的标准。
关于这个,拆迁指挥部有厚厚的一份文件,里面大的,从不同类型的房子的价格,到小的,一扇不锈钢窗,一个雨棚的价格,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也是评估公司评定价格时的依据。
谭淑珍问,这个可不可以借给我们看看?
主任和书记互看了一眼,主任说,这本就送给你们好了,反正也都是可以公开查询的资料。
谭淑珍赶紧说谢谢,谢谢!
主任他们,想再进一步谈下去的时候,谭淑珍笑道,她说她要拿回去,先研究一下,还有,厂里和我说,上午评估公司已经去了,那我们就等评估公司的评估报告出来,这样也有一个谈的基础,好吗?
主任和书记觉得,谭淑珍说的有道理,就说好。
小杨总感觉,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意味,他想反对,但又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是啊,对方也没有漫天要价,只是说等评估公司的报告出来,报告出来,大家在这个基础上,再来讨价还价,不是很正常吗?
谭淑珍站起来,和他们三个人告辞走了。
谭淑珍开着车,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天香楼,刘立杆和上午去张晨他们三堡厂里的评估公司老总,在天香楼的包厢里,这次的评估公司,是收储中心指定的,储主任帮刘立杆约了评估公司的老总,他就不出面了。
谭淑珍在天香楼的停车场里停好车,并没有下车,而是翻开那本价格表,仔细地看了起来,还拿过了计算器和纸笔,计算起来,她很快就算出来,根据这个价格表,张晨整个工厂的评估价格,应该在一千八百万到一千九百万之间?着南山路经过雷峰塔和净寺,到了玉皇山路口左转,还是南山路,经过了柳浪闻莺和浙江美院,到了解放路头上的一公园,转上湖滨路,二公园、四公园、五公园,绕西湖一圈就结束了,能看到停在前面六公园路边的,孟平的车。
其他的人都坐在孟平的车里,等刘立杆一圈回来,这里才下去一个人,跑向阿斯顿马丁,车上那位,跑回到这里来。
任溶溶迫不及待,每次想下车的时候,都被陈雅琴拉住,陈雅琴骂道:“你凑什么热闹,等会刘总要送你回去,你一路兜风到家,现在抢什么?”
任溶溶无奈,只能继续坐在那里。
他们就这样在西湖边兜了一个多小时,看看天边,还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也没有,陈雅琴问孟平,你需要睡一会吗?
孟平说不要。
“那我们现在走好了。”陈雅琴说,孟平说好。
陈?问题,张晨因此从心里也感激他们,觉得事情到此,已经很完美了,没有必要再继续。
至于拆迁补偿什么的,按照政策,应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不外乎相差几百万的事。
不是张晨现在钱已经多到,看不起几百万了,而是觉得,为了这个,这么的费尽心思不值得,不如把这个精力,花在怎么赚钱上去为好。
但张晨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觉得要是说出来了,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是傻逼,这种不要白不要的钱你都不取争取,张晨,你真以为你高风亮节,你以为你少要了,这些钱就会花到正经地方去了?你太天真了。
张晨甚至都猜出来,谭淑珍会和他说,你这里少要一块钱,他们土地拍卖的时候,不会便宜一块,你这里多要一块钱,他们土地拍卖的时候,那一块钱,肯定会加到起拍价里,你看到杭城有流拍的土地吗?看到有起拍价成交的土地吗?
你想想,张晨,你那一块钱,省在了哪里。
连赵志刚都会说,这钱多拿了,不如请工人多吃几餐红烧肉。
张晨觉得他们说的又多对,特别是,刘立杆和谭淑珍,每次不让他参与这些事情,每次他们自己出面去谈的时候,都是出于好意,连普通人的好意张晨都会领情,何况是他们。
再说,钱省下来,或者多起来,真的不好吗,要是不好,你怎么还希望杰西卡他们给你的订单,多零点一美金一件也好,包括你还那么在意你们服装的换货率和折扣,你统统让利给别人不好吗?
包括你最早自己在四季青的摊位里,一件衣服三块两块的,你还要和顾客讨价还价,你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多赚钱?
那个时候讨价还价你觉得不丢脸,现在觉得丢脸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张晨又觉得自己那种豁达的姿态有点装,刘立杆和谭淑珍他们这样锱铢必较,才是对的。
就算这是一出戏,让你演的,仍然是龙套,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好吧,我愿意,张晨自己和自己说。
……
柳成年带着市府办、城建、土管、工商等等很多部门的人,一起来视察五福村和三堡村拆迁的进展,土地收储中心的储主任,和区、镇两级的政府头脑们,当然要在后面陪同。
他们先去了五福村,五福村是杭城有名的村办企业众多的明星村,村里的企业,以大型的钢管、特种锅炉和铸造这类重工业著称,这就更有了拆迁的必要,五福村的这些村办企业,甚至被迁出了杭城,迁往海宁,海宁虽然紧挨着杭城,但属于嘉兴地区。
柳成年带领大队人马,先到五福村,再到三堡,跟在柳成年后面的区镇领导的皮都绷紧了,提心吊胆的,他们都知道柳成年视察工作,是毫不含糊的,不仅雷厉风行,而且被他发现了什么,会当场开销,直接点名批评,让你当场表态。
果然,柳成年到了五福村就发飙了,原因是五福村的这些村办企业,看起来按时搬迁都有困难,因为在海宁那边的相关手续都还没有办理完毕,工地都还没有开工,这八月底之前要搬迁过去,怎么可能?
坐在五福村村委会的会议室里,柳成年听着五福村村主任的汇报,越听脸色越难看,在坐的区长和镇长,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都在叹息,完了完了。
五福村的主任话还没有说完,柳成年就打断了,他说:
“我听到现在,这困难那困难,听上去好像都是客观原因造成的困难,对吗?”
柳成年扫视了一遍会议室,会议室里的人,没有人敢正眼看着他,没有人敢点头,也没有人敢摇头。
“这个里面,有没有我们主观的因素?有没有我们主观上没有积极作为,造成的被动?黄区长,你说有没有?”柳成年问。
黄区长赶紧点点头说:“有,有,我们要检讨。”
柳成年提高了声音:“我年前就提醒过你们,五福村这几个企业的搬迁,涉及到两个地区,一定要提前沟通,一定要在时间上留出余量,还有,你们区政府要大力地协助下面村里,有些事,村里出面和你们区里出面,是不一样的。
“黄区长,你们区里,有没有和海宁县政府沟通协调过?”
“我们去过一次,领导。”黄区长说。
“去过一次?去过一次是不是就算协调沟通了?对方什么态度,接下去怎么作为的,你们有没有追踪?我记得我还和你们说过,要是你们觉得自己沟通还有困难,你们可以告诉我,我来和嘉兴市政府沟通,严秘书,江干有报上来吗?”
柳成年问,严秘书摇了摇头。
“我也记得没有。”柳成年说,“但问题现在偏偏就出来了,你们说怎么办?”
黄区长感觉汗都下来了,赶紧说:“我们马上联系,就这个事情,我明天再去和海宁县政府协调。”
“协调了以后,把结果告诉我,光协调没结果,你们当是在春游?”柳成年说。
黄区长说好好。
“搬迁的计划和时间都不能动,失去的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给我夺回来,明白了吗?”柳成年又扫视了一遍会场,问。
区长、镇长和五福的书记主任都赶紧说明白。
到了三堡,在三堡村委会的会议室,听主任汇报完他们清理服装加工厂的事情,柳成年表示很满意,他说:
“三堡原来是我们杭埍从外地坊小的服装加工点最多的地方,两个星期的时间,能够清理完毕,很不错,我原来还以为这会成为老大难的问题,看样子是我主观了,比我想象的顺利,这很好。”
在五福一直板着脸的柳成年,到了三堡,终于笑了起来,这让区镇村三级的人员都松了口气。
“这么说,你们三堡,现在一家服装厂都没有了?”柳成年问。
主任看着坐在对面后排的小杨,不停地朝自己打眼色,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主任说:“还有一家。”
“还有一家?”柳成年问,“这家是怎么回事?”
“这家的规模比较大,半亩田……”
“哦,张总的企业,我忘了张总他们的厂在你们三堡。”
柳成年脱口而出,这让小杨吃了一惊,看样子,这半亩田还真是不一般,连柳成年都这么熟悉,主任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要悠着点。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就柳成年这么个脱口而出,不仅小杨,连在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听出来了,这家企业和柳成年颇有渊源,柳成年当然不会去解释这个渊源。
“你们和张总接触过吗,张总对这次拆迁,怎么个态度?”柳成年问书记和主任。
主任赶紧说:“接触过,张总表态很支持。”
“实际行动也有了,他们的新工厂,已经在建设了,动作很快。”书记补充道。
“是嘛,我就知道,这张总是个识大体的人。”柳成年笑道,“对了,你们也不要因为人家识大体,就不闻不问,更不能抱着,反正你企业已经要离开我们三堡了,以后和我们无关的态度,你们还是要关心人家,看看人家有什么困难,明白吗?”
书记和主任赶紧说好好。
柳成年看了看手表,他说这样,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我是一直想来,但一直没有来,现在人家都要搬迁了,再不去,就没有机会了,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人家企业有什么困难,不要让这些民营企业家,到时候又抱怨说,他们是后妈养的。
柳成年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起立。
他们到了张晨他们厂里,赵志刚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想通知张晨已经来不及了,顿时紧张起来,主任看到了,把他拉到一边,和他说,江山佬,不要紧张,柳市长就是来看看,他问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赵志刚红着脸说,好好。
赵志刚领着他们,先去车间里参观,到了缝纫车间,两分他们这些老群英的,看到了柳成年,都围了过来,纷纷叫柳市长好。
柳成年看到周围都是老面孔,他也是认识两分的,他笑着说,两分,你们在群英的时候,看着我可像是看仇人,一个个都离我远远的,怎么,现在我们之间没有问题了,你们都不恨我了?
两分笑道,那个时候不是没明白过来吗,谢谢柳市长。
“你们现在在这里,怎么样啊?”柳成年问。
两分他们都说很好。
“又要搬迁了,你们担不担心?”柳成年问。
“不担心。”两分说,“企业越来越好了,我们当工人的,还担心什么。”
有人叫道:“柳市长,我们的新工厂,比老群英大十倍都不止,等搬去了新工厂,欢迎柳市长再来。”
“请不请我吃饭啊,听说你们半亩田的伙食不错。”柳成年打趣道。
“请请,市长来了,肯定请,只怕是轮不到我们请。”两分说。
“对了,两分,我在下面,看到有篮球场,怎么样,现在还打篮球吗?”柳成年问。
“打,打,每天都打。”两分说。
“市长你要是不信,带支球队来和我们比一下。”有人叫道。
“新工厂还有篮球场吗?”柳成年问。
“肯定有。”两分说。
“好啊,那等你们搬去了新工厂,我们市政府机关组织一支篮球队,来和你们比赛怎么样?”柳成年问,大家都鼓起了掌。
“不过,你们要手下留情,这大老爷们,输给你们女的太多,脸上不好看。”柳成年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再转到员工食堂,看到了张晨他们新工厂的效果图,柳成年不停地点头,他说,看得出来,这肯定是张总自己设计的,大手笔啊。
赵志刚说:“对对,柳市长,这就是我们张总自己设计的。”
“怎么样,八月底之前搬迁,你们有没有问题?”柳成年问赵志刚。
赵志刚赶紧说:“没有问题,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错,‘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话不错。”柳成年和跟随着他的那些人说,“要是我们到哪里,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这次大规模拆迁工作,就肯定能按时完成。”
大家不停地点头。
“对了,你们这新工厂,在什么地方?”柳成年问赵志刚。
主任插话说:“就在下沙一号路和二号路转弯那里。”
“噢,我知道了,就高沙村那块烂地,对吗?”柳成年问。
主任说对。
“不错不错,太好了,那地方终于要改变了,我每次带客人去大学城,经过那地方,都不敢扭过头去看,觉得太丢脸了,你们说,这是不是掩耳盗铃?”
柳成年问,大家都笑了起来。
柳成年在张晨他们三堡厂里的这一幕幕,让大家的印象很深刻,特别是对三堡的书记主任和小杨来说,特别是对收储中心的储主任来说。